江鵝的俗女養成記裡,提到喜唱歌的阿嬤,鍾愛『純情青春夢』這首歌。歌詞長又滿,難度頗高,一難是詞不好記,二難是換氣,江鵝寫阿嬤總憋著緊張,熬著繞來繞去的字句,直到「唱歌來解憂愁,歌聲是真溫柔,查某人嘛有自己的願望」,阿嬤會鬆口氣,彷彿等待許久,就在這時解脫。
私心懷疑,血觀音的導演楊雅喆,是否也讀了江鵝的俗女養成記,電影衣香鬢影的酒席,也唱著『純情青春夢』,襯著棠寧若有所思,襯著每個女性各懷心事。
春天是很『純情青春夢』的。溫婉眼眸中滲著淡愁水氣,多情骨子裡是不可捉摸的脾氣。
去年年底讀了一本:花開時節,也讓我腦中迴蕩著純情青春夢,「查某人嘛有自己的願望」。即使是現下,如同第二輪班這本書闡述的困境,或是教育與社會期待、權力結構等,仍多所困擾不只是生理女性的人們。
花開時節我很大膽地直接視第一主角雪子,和第二主角小早,有那麼情絲相纏的關係。苦楝樹,是她們的篇章名,苦楝、苦戀,即使世道前進至今,這也不是一段太輕鬆的關係,更不用提小說背景的1930,女性別說婚姻選擇,工作自由都難以爭取。雪子和書中其他女性,都困在家族責任裡,嫁娶隨長輩決定,求學職業也不由自己,甚至連使用洋裁車的自由也不見得能隨心所欲。
作者應有漫畫分鏡的概念,小說文字場景連串是很流動的畫面,如漫畫亦如電影,極愛那活生生,宛若在我眼前泡的茶,綻開飄落的花,那些門窗推倚的聲響,那些熱騰或涼潤的菜飯點心。私心最愛的是特意寫作「砒霜」的上等桂花茶,愛如毒,毒如愛,滲入骨心。
第二主角小早名喚「早季子」,意指早開的花,第ㄧ主角雪子名喚「雪泥」,因為「人生到處知何似,應似飛鴻踏雪泥。」,早開的花正逢春雪初融,綻放落下,正是與雪交融化作春泥。作者並未交待雪子和小早的最終,且以上帝視角觀看的我,心底隱隱為著1945後的無奈作憂,但我仍這樣想著,苦楝在春末開花,在秋冬會結出小巧可愛的成串球果,苦戀終結果,可愛的雪和早,總有天能在苦楝樹下相逢、相守,自由於時代和家庭責任,查某人嘛有自己的願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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